交易员的无限进化
【翻译】采访DefiSquared
前言：最近的一些感想就是，市场不会等人。江山代有人才出，只有不断进化，才能跟上市场。本文是25年4月对DefiSquared采访的翻译。
我是在2023年年初第一次见到DefiSquared，当时我在翻看Bybit排行榜。他当时用“defisquaredontwitter”这个用户名稳居年度第一，可能也就三百个粉丝。我给他发了消息，没想到我们立刻就开始了关于各种山寨币多空思路的深入讨论。他在我交易生涯早期对我非常慷慨地进行了指导，帮助我奠定了今天对加密市场的认知基础。
DefiSquared从来没有出现过亏损的年份。2023年和2024年，他都在Bybit排行榜上排名第一，两年内公开交易就获得了超过四千万美元的收益，而且他的交易胜率超过80%。最让我意外的是，无论在怎样的市场环境或领域，他都能不断找到新的优势，并且毫不留情地打败竞争对手。
我们通过电话进行了这次采访，以下是文字转录内容。
问：这是你第一次用自己的声音进行公开采访吗？
答：是啊，应该可以这么说吧。在Thiccy的交易员系列里做这个采访再合适不过了。
问：我很荣幸。我记得我大概是在你2023年1月刚开始运营这个账号的时候就关注你了。
答：对，我可能稍微早一点创建了账号，但2023年才真正开始发东西。老实说，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可我却感觉自己在加密推特（CT）上已经很久了。其实在那之前我非常低调，不怎么公开。
问：你之前还有别的账号吗？
答：没有。我从2015年初开始独立做交易，已经有十多年了。一直没有公开过自己，一般会更注重OPSEC（操作安全）。是一个逐步变得更公开的过程。
问：你是怎么开始进入市场的？
答：我最初是计算机专业背景，在MIT学的计算机科学。我最早涉足加密货币，只是出于兴趣写了一些交易机器人。那属于你每天都去改一改、优化一下，结果时间一长，规模就做大了。一开始可能就五十行代码的小项目，偶尔挣点零花钱。可到了2017年，比特币第一次涨到两万美元时，市场波动性变大，而我搭建的基础设施正好就很有优势。主要是一些高频策略，比如套利。而且在那一波高峰期，我一个人就占了全球加密货币交易量的2.5%上下。对于一个原本只是“玩票”的独立交易者，这个发展确实让人意外。也可能是因为我的计算机背景，我对各家交易所的API研究得比较深入。有些交易所的API里有未公开的部分，可以提供更快的level 2行情数据，让我比别人快了几毫秒。这样一来，我在某些交易所的执行速度就是世界上最快的，可以在这些交易所和其他所有交易所之间捕捉到任何价格差来套利。
问：2017年时还有哪些其他交易所？
答：哎，那都好多年前了，得想一想。
问：是不是因为它们很多都不存在了？
答：确实有一些已经消失了。我记得当时用过Poloniex和hitBTC，举个例子，这些后来就不行了。Coinbase、Bitfinex、OKX在那时候都很受欢迎。Binance大约也是2017年才开始，还很小，而且也有很多比较奇怪的限制。比如当时，Coinbase其实走在前面，他们从一开始就提供了FIX API，这在传统金融（TradFi）里是一种标准化API，对接起来更专业。当时这是比别的交易所都好得多的API，因为它允许每个端点每秒最多三十个请求，而像Binance那种，一秒只能在所有端点之间共用一次请求。你要做市的话，频率就被限制得死死的，根本没法玩。Coinbase也不是没问题，我记得它常常在创建或取消订单时卡住，竟然要过整整一天才会被他们那种“定时脚本”自动解锁。可是假设你在做高频，每秒几十个订单，那些卡住的订单就瞬间占满你的保证金，从充裕到没余额可能就一秒钟。
不过当时还是挺好玩的，因为那会儿还没有太多水平很高的机构。我能从中分一杯羹，主要就是这个原因。但2018年形势就变了，一下子很多传统金融机构开始进场，当年我速度上的优势就流失了不少。这也就是我第一次从纯系统化模式转向结合了部分主观判断的混合模式。
问：你在做套利的黄金时期，能不能给那些对套利不熟的人描述一下最常见的套利场景？
答：其实就盯着波动性，做直接套利，连正儿八经的做市都谈不上。2017年底到2018年1月那会儿，价格动得特别乱，交易所之间的价差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出现。
问：所以大致就是这样：某人在Binance下了个大单，然后因为你在Coinbase上是速度最快的，就能在Coinbase那边抢先吃掉流动性，然后等它更新？
答：对，就是很简单的东西。可以说是最简单的套利。我当时一个人就能轻轻松松从这种低垂的果实里赚钱。2017年那会儿，我还觉得这种情况会永远持续下去。因为我能保留全部利润，我当时也不想招团队。结果后来证明，这是我在系统化交易生涯里一个很大的遗憾。如果当时组建了完整的团队，也许就能发展成今天的Wintermute那样。不过后来我也走了别的路，用到了我在其他方面的市场天赋。
问：回到套利本身，当时一次比特币的套利能赚多少？或者说利润大概是什么水平？
答：浮动很大。2017年最疯狂的时候，单日就有30%的波动，即使每次抓到的套利利润不算大，但机会不断累加起来就很可观。
问：有没有碰到过差点出事，比如仓位管理出问题的时候？
答：最接近“翻车”的事，大概是我刚起步的时候。有一次我没做好防护，程序陷入了死循环，一直在不停地市价买、市价卖，直到把账户里的余额耗光。幸好那是很早期，损失也就几千美元。虽然当时对我来说也算不小的打击，但好在是小规模学到教训，如果在后期大资金阶段出现就麻烦大了。
问：你是怎么过渡到主观交易的？
答：这个过程很缓慢。2018年交易量大幅下滑后，我还在系统化这块努力想做些新的策略。但到2019年，市场就是个彻底的熊市，波动低，而且竞争更激烈，纯系统化一时就难以有效了，所以我开始做些混合模式。一方面，我以前已经对订单簿盯得非常紧，懂得撮合系统是怎么运行的，也知道常见的订单流信号。2019年那会儿，加密市场还不成熟，效率也不高，所以单纯盯订单流还能赚到不错的利润。可我觉得如今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当时，主要还是BitMEX这家交易所最火，一般价格走势都是BitMEX先动，别的交易所跟着走。最大的优势点之一，就是搞清它的清算机制。BitMEX在清算高峰期会在后台排队几亿美元的强平单，但它在前台显示的只是一次性挂出的1000万美元，真正的剩余数量是隐藏的。也就是那个1000万美元的块会像限价单一样不断往下扫，一边成交一边从后台继续补。如果你能知道后台还剩多少清算单，就能判断它快结束时往往就是市场的局部底。我当时做了程序来专门侦测这个信号，成功率非常高。
另一个BitMEX出名的地方就是它的“系统过载”错误。因为撮合引擎质量一般，高波动时你下单就会提示“抱歉，系统过载，请再试一次。”有人就狂点按钮，直到下单成功。不过也有更巧妙的办法。BitMEX会优先处理“平仓”而不是“开仓”。所以如果你在两个不同账号里各开一手相等数量的多和空，合起来是零敞口，然后当你想做方向单时，你可以把一边的空头或多头“平仓”，这在技术上就相当于开了新的单。而“平仓”在BitMEX是100%不会遇到系统过载的，这样无论波动多大都能优先成交。
问：真是聪明。
答：当时各种小窍门还挺多的。BitMEX在那时算是市场占比极大的交易所，所以你如果能把这些小技巧收集起来做成系统，就会有很大的优势。
问：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窍门的？是不是就像你之前说的到处挖API之类的？
答：对，我就喜欢折腾交易所，一般都能找到一些好东西。也要分寸，如果真是能让人直接利用的漏洞，就要上报给交易所，他们一般也会给你不错的赏金。我以前就上报过好几个严重漏洞，比如有一个能绕过双重验证（2FA）去转走任何用户余额的，后来交易所给了我不少奖励。
问：我知道你到现在还会去挖API、测试各种限制，对吗？
答：对啊，这本来就应该持续做下去。很多高频公司也是靠这种方式找到优势的。他们经常就是通过这种小漏洞、小细节建立速度和信息上的领先。
问：这些技巧能持续多久？你是不是唯一用它们的人？
答：看具体哪一种。有些可能很多人也会用，比如刚才说的“用平仓命令开仓”，你遇到几次大成交量场面就会发现平仓单永远不会过载。可有些技巧确实需要更有创意才能想到，所以用的人就少。
问：现在还活跃的、曾经在BitMEX时期就交易很多的交易员并不多。你觉得现在和那时在文化上有什么不同？
答：区别很大。第一，流动性的状况跟当时不同。以前你在合约上扔个中等规模的八位数美元量级单子，市场会被你推动得很明显。可如今，如果有人在比特币合约上直接下3000万美元的单子，可能也不会影响行情太多，做市商最多暂时退一下，但还能很快接住。当年BitMEX里还有一个trollbox聊天窗口，大家可以输入“/position”或者“/pnl”之类的命令，把自己的持仓情况和盈利情况公开展示，看得出谁在重仓，不用担心是假的，氛围比较有意思。
问：那当时是不是更容易出现市场操纵？比如“假挂单”（spoofing）？
答：对，假挂单当时多得离谱。我那套混合模式也能应付这些。一般来说，假挂单会显得挺明显，比如在盘口推来推去，但是一旦对方快要成交，就会立刻撤掉。通常也可以推测他们想在另一侧接货。有时候更好笑的是，假单被一口气吃掉，自己反而成了大额仓位，还要立刻平掉。当时这种“假挂单”比较常见，但现在的市场里已经没啥效果了，所以也少了。
说到BitMEX，还有个很有意思的事就是2020年疫情（COVID）爆发那次，比特币一天就跌了50%左右，从8000美元跌到3000多。当时交易所里所有1倍以上杠杆的多头基本都被爆了，整个买盘也就剩了一千万美元下到0的位置。BitMEX在价格见底之前就关停了交易所（官方说是系统崩了，但有争议）。更诡异的是，平台重启后，比特币开始反弹，但BitMEX的标记价格出现了极大偏移，相比真实价格有10%以上的差距，所以你做多时会“多”出那10%的安全区。这在我看来是史无前例的。很多人疯狂地100倍杠杆加满仓，因为那个标记价格没跟上，基本不可能被强平。这一小时里，有人就此赚到“改变命运”的钱。当然，之前也很多人在下跌时爆仓又重新入金，结果反而在后来这一波极端情况里把亏的钱赚回来了，还赚更多。这属于几十年一遇的黑天鹅机会，不是说每年都会有的。
问：当时你主要交易比特币吗？
答：是的，保证金是比特币计价，但BitMEX也推出过一个很有意思的ETH quanto合约，里面的保证金也是比特币，但交易对却是ETH对USD。当时这个ETH quanto合约在几个月里交易量极高，一度是全球最主要的ETH合约，甚至主导了ETH的价格走势。
问：那现在那些ID里带XBT的人，往往就是那个BitMEX时代留下来的？
答：有这个原因，但也不完全。有人觉得XBT听起来酷，有人是因为BitMEX，也有人是因为XBT其实是ISO标准里的比特币代码。
问：你以前说过你对技术分析（TA）不感兴趣，为什么？
答：也不是不感兴趣，只是我觉得现阶段它的期望收益不高。在过去市场很不成熟时，技术分析确实还能管用，但那更多是因为市场整体效率低。如今加密市场变得更有效率后，在那些纯量化、数字化的东西上，大型量化公司、博士团队肯定更有优势。我觉得在现代加密市场里，个人或散户不太可能在技术分析方面打败那些大机构。当然这只是我的观点。
问：可你在推特上也常画些水平线，提到某些价位是否被突破啊之类的。
答：那只是整体分析里一个很小的因素。你做交易时，很少只有一个点作为买或卖的依据，你还看基本面、情绪、叙事等等。都是结合起来的。
问：所以对你来说它只是一个弱信号，你不会单独因为技术分析去做单，但也算其中之一？
答：对，就是这样。不过要说也不能说它完全没用，比如大家都会关注所谓的“流动性区”、强平区、盈亏平衡区，这是很多交易员或做市商都会看重的东西，这本质上也和技术分析相关，只是关联程度不算很大。
问：听起来当时很多人靠这种高杠杆的“冒险式管理”也能挣到钱，说明市场比较好做。你觉得杠杆玩法的“meta”是怎么演变的？毕竟BitMEX的杠杆当时很夸张。
答：其实现在也有不少交易所提供100倍杠杆，只要你去看，它们的风险限额也不低。你是想问，是不是今天高杠杆的单子更容易被针对性爆掉了吗？
问：我是想知道你对杠杆的使用观念有没有变化？毕竟当时大家都在这么干。
答：杠杆的本质一直一样。它能让你赚到大钱，但99%的人最终都会在杠杆上亏钱。很多好交易员也会说，如果你遇到一个极度不对称的机会，才考虑把仓位放大，包括用杠杆。我觉得用个位数倍数的杠杆有时是合理的，但前提是资金量足够。你要是机构级别的大资金或庞大的自营资本，基本就不想用太多杠杆。零售投资者资金少，会觉得必须靠杠杆才能做大，结果常常被更专业的做市商收割。市场经常就是小资金想靠高杠杆冲一把，但最后财富却流向那些玩1倍或现货的人。
问：2020年你迁移到链上了，因为你叫“DefiSquared”。这个名字怎么来的？
答：我在DeFi热潮来临时转向了链上。我觉得那是链上加密的“黄金时代”。当时诞生的很多DeFi原语在我看来真是最酷的去中心化应用，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它们很有创新性。那时还有很多所谓的“羊毛农场”提供上万年化，我也特别痴迷。我当时深度参与Curve生态，也作为早期大户进了Convex。对DeFi整体都很看好。至于“DefiSquared”这个名字，一开始我还是完全隐身状态，一个人干。我开推特时想发些DeFi方面的东西，但又担心信息安全，就想装成两个人的团队，所以用了“Squared”这个概念。最初我还在推文里用“我们”、“我们”，但发了两周就觉得好麻烦，干脆直接切回第一人称了。
问：你怎么会对DeFi这么感兴趣？毕竟从Bitmex做合约转到各种DeFi协议上还是很不一样的体验吧？
答：真的就是觉得好玩。你在那些年化1万%的农场里放点钱，第二天可能归零，也可能上涨很多，就看运气。有种在乱世里“闭着眼投”的感觉。那时一切都充满新鲜感，让人觉得去中心化金融可以无穷无尽地创造东西，比后来这轮要有趣得多。
问：那时你觉得它真能取代传统金融吗？还是觉得只是一堆链上的旁氏，大家就赌一把？
答：我一直觉得这不是取代传统金融，而是补充它。到现在我还这么看。大机构眼下关注的也是稳定币、RWA（实物资产上链）这类，如果这些越来越流行，自然就会带动DeFi。价格走势是另一回事，你未必一直看好它的价格，但对DeFi本身的逻辑我是有信心的。其实2021年那会儿很多项目都在研究“代币经济学”，想想法子让TVL不断升，又别让大量发币导致价格崩。就像Curve玩的ve-tokenomics，还有一系列衍生模式。可最终大家也明白了，发币就等于通胀，价格迟早受不住。有些模型或许能拖延，但终归无法阻止下跌。
问：你当时是不是少数真正理解这个逻辑的人？
答：也不是，很多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庞氏，但也依然愿意玩。我最喜欢的说法就是“飞轮”（flywheel），其实就是个好听点的“庞氏”。可牛市里，这种飞轮可以滚得比你想象中久。
问：那你为什么能比别人更好地在这个环境里游刃有余？
答：一来我确实有些资金垫底，可以给自己更多试错空间。二来也因为这个东西最需要的是你每天死盯着看，不能放下。DeFi那会儿的信息量非常大，想要保持优势，就得及时发现最好的新协议、赶紧逃离有风险的项目，也能早点参与最狂的项目。Convex就是典型，我那会儿在CVX上做了大约20倍的收益。整体来说，当时有点像大家一起做PVE，都赚得挺爽。
问：2022年市场突然逆转，你是怎么没被套住的？
答：其实我也有一点回撤。Convex最高冲到65美元，Fully Diluted市值65亿美元，很多人都觉得这太夸张了。但大多数人都锁了Convex好几周，想卖也没法卖，当时又没有合约能做空。我算幸运，大概在40多美元解锁就跑了，当然没卖到最高点，多少有点遗憾。
其实有很多迹象表明见顶了，像Abracadabra也有很多Convex，开始在订单簿搞单边卖单之类的，说明他们也想退出。我当时每天都盯着链上，大概能知道哪个项目和大户持币怎么流动。要是发现他们都在卖，而价格又极度自我强化，那就特别危险。
问：市场顶部？
答：嘿，谁知道呢，哈哈。
问：你当时是觉得只是局部看空，就先卖掉以后再买回来，还是觉得这是个终极顶，干脆全抛了以后再说？
答：你会发现只要在某个币上赚了大钱的人，通常都会留一小部分不卖，也不管它跌多少。我也留了那么一点，结果也亏了99%。在下跌过程中，我也试着几次接回，但一两天又觉得不行，还是卖了。你想啊，从65跌到5，多少也该反弹一下吧，虽然它是旁氏，可你还是觉得可能会有波反弹。
问：币圈里有个悖论：往往赚得最多的人都是最死忠的信仰者，然后又把赚到的钱跌回去。你能在高位跑掉确实不易。
答：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我见过两种情况。像有个鲸鱼Tetranode，在DeFi有3亿美元市值，结果又几乎回撤回去了。也有人真在最高点把OHM等直接套现走人，带走了九位数。我还认识一个Convex的大户，写了几十页白皮书阐述自己的Convex信仰，最后在55到60美元间一口气卖了八位数，立马把资产全换成贵金属和债券。他几乎从极限杠杆转向了最安全的资产，也挺好玩。他就是赚钱然后退场不回来了。
问：2022年DeFi泡沫之后，你怎么看加密市场？
答：就当成另一个周期吧，我觉得它很快就能卷土重来，换个热点。我当时也差不多回去玩合约了，因为那时能做空。我很多大额交易都是长周期的做空，这跟我风格很搭。
问：我记得你第一次在推特上火，是贴了自己对Aptos的空单1400万美元，最后赚了800万。你把Bybit账户公开后，2023年一直是榜首。
答：那确实有运气成分。我空APT均价在19.50美元附近，基本就摸到它的最高点了。这种暴拉的新币真不容易抓顶，所以确实有运气的因素。但我当时确实相信它会跌掉90%以上。这单我差不多拿了半年，中间有时它日内大跌我就平点仓，反弹再加回去，反正总的空单一直没断。
问：你当时为什么那么有信心？一般来说，大额空山寨币都容易被盯上爆仓啊。
答：我那会儿粉丝不多，没几个人会注意到要去搞我，结果也确实没事。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我要非常小心自己说什么，因为有不少人用算法盯着，想要抢跑或者做对手盘。
问：你的优势经历过不少转变，从系统化套利到盯比特币订单流，再到DeFi，然后再到最近的山寨币多空。
答：2023和2024年确实属于“叙事交易”特别管用的时候。只要你先发现某个叙事，就能吃到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涨幅。但2024年末到2025年难度明显变高，不过叙事交易我觉得一直会存在，因为它很难量化。虽然可以把热度之类的因素塞进模型打分，但终究人脑对叙事的感知可能还比算法强。
问：你能在不同阶段都能适应不同的模式，真令人佩服。你似乎对这个行业的各个领域都很有好奇心。你是怎么保持这种热情和求知欲的？
答：你说得很对，我是真心热爱加密市场，觉得哪块都值得挖掘。因为在加密领域永远有无穷无尽的东西可以看——新的原语、新的叙事、新的代币经济学模型、新技术等等。如果你能敏锐地分辨哪些是噪音，哪些是重点，就能找到很大的优势。再者，我竞争心很强，跟钱有关的游戏往往是世界上竞争最激烈的游戏之一，人人都想尽全力赢。当你交易赚到钱时，不仅仅是“赚了钱”，还是“在这场全球竞赛中击败了所有人”的感觉，还是蛮爽的。
问：我观察你挺久了，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短线客之一。你有什么秘诀吗？
答：还是要归功于多年的经验吧。就像我说的，我以前没日没夜盯着订单簿，操练了很多订单流的技巧。我觉得短线很大程度靠直觉和盘感，类似黑箱，大脑其实捕捉了很多真实因素，但你自己意识不到。我是很相信交易员的直觉的。
问：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你单打独斗好多年了，还想在职业生涯里实现什么目标？
答：我打算很快启动一个新的“流动性基金”（liquid fund），目标是让我的交易实现机构化，组建完整团队，提高资源利用、执行效率和流动性方面的机会。我觉得这是从单人交易升级的显然一步，因为现在有很多资金充足、资源广泛的交易团队在竞争。2017年我就后悔没给自己的系统化交易组建个团队，这次正好记住那个教训。这次我找了另一个目前Bybit排行榜前五的交易员合作，他有丰富的传统金融背景。我们俩从十多年前开始进加密就没出现过亏损年度，并且自己先投八位数资金，还会对外募集一部分。我一直在进化自己的优势，这算是水到渠成的一步吧。
问：对于刚进入这个行业的人，你有什么建议？
答：多花时间盯盘，没有别的捷径可走。